
?1931 年至1932 年1 月,國民黨糾集了數倍于紅軍的兵力,撲向贛東北蘇區,出于牽制敵人直至最后消滅敵人之目的和休整及補充軍需的需要,紅十軍決定進行戰略轉移。而此時,閩北蘇區告急,請求贛東北省委派兵赴閩北作戰,以解軍事危機。于是,紅十軍遵照指示,于1931 年 4 月27 日,在代政委方志敏、軍長周建屏率領下,從江西橫峰出發,4 月30 日在閩北分區黨政機關所在地的崇安坑口村(今武夷山坑口村)附近與閩北紅軍獨立團會合,打響了進攻長澗源和赤石的戰斗,在占領赤石后,繳獲了大批槍支彈藥及軍用物資,籌集了軍餉,解決了部隊給養問題。之后,方志敏帶領部隊返回坑口休整,并在坑口墻上手書“中國紅軍萬歲”六個大字,數日后班師回贛東北。此次入閩,前后作戰11 次,取得“仗仗皆勝”的極紅色記憶佳戰績。 為執行贛東北省委“要從爭取戰爭的勝利中來擴大閩北蘇區,特別著重打通閩北與贛東北兩個蘇區的聯系”的重大使命,紅十軍于1932 年9 月上旬,在方志敏、周建屏等率領下二次入閩。全軍從江西葛源出發,當月14 日在閩北蘇區首府大安與閩北黨政軍組織回合。 16 日發動了對星村和赤石敵人的進攻,殲敵一個團又一個營。接著紅十軍又于19 日攻克浦城,殲敵兩個團又一個營,28 日,紅十軍滿載勝利品回師贛東北。 紅十軍兩次入閩作戰,在軍事上,消滅了敵人有生力量,繳獲大批武器和軍用設備在政治上,穩定了閩北蘇區局勢,為閩北革命根據地開辟了新區;在經濟上,得到了大量的補充。八年前,記者曾有幸采訪到方志敏女兒方梅,詳細聆聽了女兒回憶父輩難忘的革命歷程,真切感受方志敏女兒方梅銘刻于心的父女情深。 子女眼中的父親 76 歲的方梅是革命烈士方志敏的唯一女兒、方志敏研究會副會長。她準備用畢生精力來研究她的父親。方志敏有六個兒女,盡管孩子出生時,他都不在身邊,可他愛在心里。方志敏自學成才,很喜歡讀書寫文章,也愛唱歌、跳舞、演戲。母親繆敏經常教育子女要向父親學習,做個文化人。 對父親的零星回憶,方梅是長大后從哥哥嘴里了解到的。父親在江西橫峰葛源鎮蘇維埃政府機關工作時,每天天蒙蒙亮,就起床到后山跑步鍛煉身體,回到住處,咳嗽兩聲如洪鐘,機關干部立即起床開始工作。中午,父親和其他同志一樣,排隊買飯吃,晚上工作到很晚,但是,再晚也要洗個冷水澡才睡,很愛干凈。后來養父母告訴她,父親犧牲時她年僅三歲。說起與父親的僅僅兩次相見,方梅禁不住潤濕了眼眶—— 我乳名叫梅女年,是方志敏唯一的女兒,于1932 年冬降臨在一個農家。因為缺乏營養,特別瘦小,父親希望我能像寒梅傲雪那樣,于是取名方梅。由于當時反 “圍剿”斗爭形勢的殘酷,出生沒幾天,父母便把我寄養在蘇區弋陽縣直源村一窮苦人家。過了很長一段時間,父親才來看我。當他看見奶娘陳春花正在為患火烙臍病而奄奄一息的女兒換尿布,屁股上紅彤彤的肉被一塊一塊撕下,血水直流,痛得女兒嘶啞地叫,父親和奶娘都很心疼。父親拿出一盒藥交給奶娘說:“請用這個藥涂搽梅女年的屁股,很快就會好起來的。我就這一個女兒,請奶娘細心地帶養好,我全家人都不會忘記你的。”回到住處,母親犯愁地說:“梅女年哭起來,像貓一樣叫,怎能長大成人?”父親說:“不!嚴冬的梅花,生命力最強,能斗雪迎春而盛開。梅女年一定能成為最強盛的一朵梅花!”接著,父母親又在爭論我像誰。我,成為他們在艱苦日子里歡笑的內容。 ?1934 年夏,父親北上抗日,又來奶娘家看我。那年我3 歲,這是父親第二次、也是最后一次與我見面。記得是一個傍晚,一看到父親我就蹦起來了,父親抱起我親了又親,對奶娘說:“梅女年長大了,你太辛苦了,我全家人都很感激你。革命一定會成功,共產黨一定不會忘記你,請你好好將我梅女年帶大……”他看見我又長了一身的毒癤,便又拿出一些藥膏叮囑奶娘,就匆忙含著淚水告別了。 1935 年8 月6 日,父親在國民黨反動派的屠刀下英勇就義,母親也被捕人獄,我便成了孤兒,敵人為了斬草除根派特務四處搜捕方志敏后代。當時直源村是父親創建的蘇區模范村之一,敵人稱為“土匪窩”。養父母吳西河、陳春花夫婦將我改名吳梅女年,悉心呵護,想方設法躲過敵人的搜查,因此,我成了吳家之女。因為“梅”是父親為我取的名字,所以始終保留。經過了多次生與死的磨練,凡窮人家孩子受過的苦難,我都經受過。 追尋父親的足跡方梅老人研究父親已經有30 多年。她先后撰寫了《方志敏前傳》、《方志敏和他的親人們》——“父親從兩條半槍鬧革命到組建兩個紅十軍,時間只經歷了8 年。在8 年根據地的創建中,他歷盡艱險,排除萬難,將根據地從弋陽縣漆工九區擴大到橫峰、貴溪、萬年等縣,后擴展到浙西、閩北、皖南等地,最后形成了閩浙贛根據地,并與中央根據地連成一遍,縱橫幾百公里,人口數百萬,使之成為全國六大根據地之一。同時在根據地的建設中,他摸索出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建設經驗:如通過發行各種債券,與白區進行商貿交流;開辦銀行,建章立制,制訂法律法規等,成為全國各根據地效仿的典范。所以被毛主席稱贊為‘方志敏式的根據地’,并被授予紅旗勛章。”方梅侃侃而談起父親的英雄事跡。 1981 年11 月,我利用節假日在南昌周邊開始了為父親寫書的歷程。我來到父親母校九江同文書院(現九江二中),了解到父親在該校讀書的情況,還見到父親的老同學;來到德安縣,了解到父親在該縣的戰斗歷史;在玉山縣了解到父親被捕情況,當地公安局熟悉檔案的同志給我講述了父親當時的情形,我因此獲取了父親寶貴的歷史資料。 1986 年,我退休了,于是能全身心地投入父親史料的搜集和整理中。只要與父親有關的資料我都看,只要與父親有關的地方我都去。 以弋陽縣為起點,先后上南京、北京、上海、浙江、福建、安徽等全國各地,有十多天扎在北京中央檔案館的檔案堆,到國家博物館得到了父親原著《可愛的中國》的復制本,到上海住了一個星期不夠房費遇上好心人幫我墊付等種種經歷。弋陽當地的老百姓聽說烈士女兒來了解父輩的戰斗史實,都紛紛來到我的住處念叨父親的故事。在一次戰斗中,父親實在太疲倦了,為了能讓父親多睡幾個小時,老戰友甘愿用自己的身體做父親的“圍墻”;還有一次,要轉移了,父親當時吐血昏迷,同志們冒死硬是背了好幾十里地,才脫離危險區。跟隨父親的老同志都甘愿為父親舍身入死,都把父親看為“共產黨的真人”。凡父親所到之處,我都可以感受到“我有一個好父親,一個偉大的父親”。 父親憑借弋陽縣磨盤山到登山村的高山峻嶺險要地形,創建了贛東北紅色革命根據地。為親身體驗父親戰斗走過的路,寫下父親的艱難歷程,一年冬天,在養父的女兒吳細梅陪同下,從磨盤山爬到登山村,汗流浹背,體會到父輩革命的艱苦,也明白父親選擇這里為革命根據地的智慧。 (周小麗/ 文)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