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題記:去年以來,偶見山中一些松樹被線蟲吃死,頗為惋惜。 蒼松,我心中的一道風景線! 世人寄希望于松鶴延年,崇尚松筠高節,向往松風水月的勝境。因此,古往今來,文人墨客樂于詠松贊松。唐代才子王維的《山居秋暝》詩中,就有“明月松間照,清泉石上流”的佳句。無產階級革命家陶鑄以象征手法寫了《松樹的風格》,教誨青年人樹立奉獻精神,寓意深邃。我早年誦讀,如今尚能記之大意。 蒼松有很高的觀賞價值。我在黃山覽勝時,主人屢屢夸耀黃山奇松。因為她為黃山迎來了無盡的游客,創造了良好的經濟效益。 作為武夷山人,我對武夷之松進行了長期細致的觀察,有了較全面的了解,因而對她萌生了崇敬、愛意。多少年來,我為她未得到應有的地位和評價而不平。 武夷山可說是無山不松,無峰不松。林林總總,錯落參差,層層疊疊,青蔥碧綠。其桿如旗,其冠如蓋,其聲如濤……蒼松無愧是武夷大地之魂。 武夷松樹不計較環境,隨遇而安。窩石罅,則夾縫求生;附峭壁,則把土吮水不息;立崖邊,則置安危于度外;處低谷,則敢于向上冒尖;居山崗,則大氣凜然;遇沃土,則猛長快生。 武夷松樹是肯于奉獻的。她甘當人梯,讓青藤纏身附體向上生長;她憐幼扶弱,蔭護矮小竹木、花草、蘑菇等蕓蕓眾生于翼下。 也許是武夷山鐘靈毓秀,因而擁有諸如宋桂、古樟、紅豆、鐵杉、銀杏、方竹、幽蘭、金萱、百合、玉簪等古樹名木、奇花瑤草。但那畢竟是鳳毛麟角之珍稀之物,只能給碧水丹山錦上添花。護衛水土、綠化山野之主力軍仍是松樹。她無私、和諧地把自己獻給武夷的峰峰巖巖,旮旮旯旯。 倘若在武夷山的那些坡地山崗上,沒有松樹的林立密布,那見到的不是裸露黃土,就是葉片破裂的蕨類植物芒箕骨(俗名狼衣),給人以荒涼、頹廢、蕭瑟的感覺。 設想在九曲兩岸,沒有蒼松超群拔類,只有小灌木、剛竹和芳草的青翠蔥蘢、婀娜多姿,自是柔美有余,陽剛不足。 假如在隱屏、幔亭、三仰諸峰之頂,沒有蒼松佇立,在晨曦噴薄或夜色蒼茫中,人們遙望不到“山魂”,那將是什么心境?畫家們尚可“無中生有”,攝影家只能表示遺憾,游人或許只有茫然。 我常去拜謁一曲溪畔、大王峰下的那株古松。其鐵甲銀鱗、高拔聳立,試與大王(峰)比高低,常給玉女(峰)送秋波。單相思幾何年。蒼松有意,“玉女”無情,恪守與大王的盟誓初衷。這是一株帶有傳奇色彩的蒼松。我每當凌波輕筏其下,仰之彌高,敬慕憐憫之情愫油然而生。 我幾度登臨華東“屋脊”黃崗山,見到其頂上的短毛松,雖然低矮,卻敦實強悍。她長期經受高山風霜雪雨的磨難,頑強地生存著。春夏,她與母親花--萱草(黃花菜)點綴在綠色的草甸之中;秋冬,她悲痛地目送伴侶的涅槃,苦苦地期待戀人的來年復蘇。我想其當取代香椿,而享父親樹的殊榮。 我驚奇地發現,那拔地而起高千尺的天柱峰、兜鍪峰、三花峰,其巔不過幾個乃至幾十個平方米寬,土層不過幾十厘米厚,可是蒼松卻能于風撼日炙中頑強地鶴立于山頂,在逆境中生存,可謂倔強剛烈。仰之讀之,我又仿佛進一步領悟了《松樹的風格》。 我還記得十多年前,鷹嘴巖下的那株參天古松,不知什么原因,辭世圓寂了。如今只有那蒼白的樹干、殘斷的枯枝,形同一具骷髏,引得人們嘆惜悲傷,啟發人們應更加愛護珍惜古樹蒼松。 松樹已成為武夷綠色的主色調,松濤當是武夷風歌的主旋律! 試想,武夷無松將如何?(黃賢庚)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