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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,武夷山市作出決定,推出“狀元福茶”,贈送優秀的教育工作者。其中一款由16位大紅袍制作技藝傳承人手工制作合成的茶禮,特別贈送給10位名師和10位名校長。一盒茶禮,情意如山。相比時下多地只注重獎勵“高考狀元”的情形,武夷山的做法成了一道別樣的風景。 大紅袍與“狀元”確有淵源。茶中之王,茗樅之魁的大紅袍神奇傳說多種,大多不離“狀元感恩說”的主旋律。相傳明朝有位窮秀才上京趕考,病倒在武夷山的路上。恰好被天心寺廟的方丈遇見,忙叫僧人抬回廟中。方丈以茶入藥治好了他。他日秀才中了狀元,被招為附馬。狀元衣錦還鄉,來到武夷山中感恩致謝。方丈帶他來到九龍窠,告知救他的是長在石壁上的茶樹。狀元將身披的紅袍覆蓋茶樹上,于是茶樹的枝桿和葉芽便呈現出淡紫紅色。據說皆因紅袍暈染所致,于是大紅袍茶樹便橫空出世。若從緣份上論,似乎“狀元”當飲大紅袍。 不過,“狀元”絕對不是大紅袍精神的主角。武夷巖茶素有“乞丐的外表、皇帝的身價、菩薩的心腸”之說,而大紅袍精神是“菩薩心腸”的典型表現。自稱“茶仙”的朱熹,曾比較“江茶”和武夷巖茶,認為后者“如中庸之為德,江茶如伯夷叔齊”。他把儒家最高境界賦予武夷巖茶。大紅袍當是道德之茶、仁者之茶。賈平凹先生為大紅袍曾寫下一段話,其中有這樣一句“今母株高在石臺如同佛龕,六株分別坐若圣賢”。大紅袍精神主題是“報恩”,茶是“園丁”培育出來的,“狀元”是老師培養的,不敬老師而敬弟子,是不是本末倒置?就是按市場“功利”來說,鼓勵老師不是能培養更多的“狀元”嗎?大紅袍理敬老師天經地義。 大紅袍發祥地武夷山,也是朱子琴書五十載的地方。朱子自幼未上過官學,而是上民辦家塾和書院。在武夷山下,接受了包括父親在內的七位業師的親灸。他親自體驗了何以為良師,何以為高足的經歷。十八歲參加鄉試,一舉奪魁。次年赴京會試、殿試中舉。走上仕途后,除了“仕宦九載,立朝四十六天”外,半個世紀教書育人,經歷了六分之一的宋朝教育。他從理論和實踐上,繼承了孔孟的師道精神,又從天理的高度加以發展,形成了自己的“武夷師道”。我將其理論通俗為以下幾個方面:第一,師道如天。師道是集天道、地道、人道合而為一的道德人格。漢代開始就講究“天地君親師”,師者乃“大先生”。人有三命,一為父母所生之命,二為師造之命,三為自立之命,父母生其身而師造其魂,而后自立其命。所以師者,再造父母也;所以“一日為師,終身為父”。第二,師道是河。“師者,傳道授業解惑”。傳道第一。天下興亡,匹夫有責;匹夫能責,在于務學。道統有如長河,圣賢君子繼往開來“一以貫之”,為往圣繼絕學,中華文明因而從未中斷。第三,師道是親與嚴的統一。學生曾提出“五倫”中為什么沒有師的內容,朱子答道:“師之義,即朋友,而分則與君父等。”一方面,師與友同類,師生之間可以“亦師亦友”,甚至“三人行,必有我師焉”,弟子不必不如師,教學相長;另一方面,師就“勢分等于君父”,師道尊嚴而神圣,必須“隆師”,全社會都應尊師重教,這是天理所然。賈平凹先生對大紅袍的精神還有一句話:“本是平常之物,堅持得久了,便巖骨花香,成為神靈。”由此啟迪我們,尊師重教不是“教師節”一日,禮敬老師也不是一杯大紅袍即可。(張健光)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