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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排順九曲溪水而下。溪水潺潺,清澈見底,山峰秀麗,景色怡人。中電集團(tuán)政工部的老李與小汪姑娘的相機(jī)快門聲不斷,想盡可能留住這景山畫水。穿著深藍(lán)翠花衫的青年女排工,唱起鄉(xiāng)調(diào):“美麗的武夷山喲,天藍(lán)藍(lán),山青青,茶紅紅,水碧碧……” 青山看不厭,流水趣何長。見我們初次來暢游,女艄工竹篙左右點水:“不是嗎?上善若水,我們這里的巖茶淸香甘甜,是泉水的養(yǎng)育;這里的丹巖雄偉神奇,亦是樂水的靈動;這里的女人清秀可人,更是美水的滋潤喲。” 趁著竹排在四曲靠岸小憩,大家下溪流相互拍水嬉戲,水花濺舞,只見人影晃動,云天溪底。望著蜿蜒的水灣,老李探問艄工:“九寨水美,源于雪山,武夷水美,泉見何處?” “高山有流水”。上排坐穩(wěn)時,女艄工手指上游前方云霧纏繞的黃岡山,說那是武夷山的最高峰,溪有源,泉有眼,你們一定能看到源頭。 第二天,我們從星村驅(qū)車駛向黃岡,穿茶園而出,上了半山腰,公路上下坡盡是層層密密的亞熱帶闊葉林,一個多小時,車到近二千米高的山頂,如到高原,天上有行云,人在行云里。轉(zhuǎn)來尋去,只見滿坪長著開黃花的萱草,尋問不見源頭。 驟然,風(fēng)起云涌,晴天搖動,頓時昏暗,團(tuán)團(tuán)祥云瑞氣,化作傾盆大雨降下。山根一片雨,澗底百重花。避雨山亭,望著云空的小汪:“武夷山水天上來,泉源哪,是那行云流水?” “那是無根水。”老李搖頭說天雨不被土壤吸存,是過山的洪水,形不成泉水。“山積而高,澤積而長”。猛然間,我想起了曾去過這山南的大安源峽谷,見那里溪水騰飛若龍。 下午,圍著黃岡山轉(zhuǎn)輾幾個山頭,車進(jìn)了峽谷。沿著谷邊山徑步行,原始森林滿山,小碗粗的蔓藤倒掛路樹上,空氣清新,十分凉爽。腳下谷澗中,堆石擋水,亂流爭迅湍,噴薄成雷風(fēng),水滴落珠玉。峭壁下,踏上棧道,則是綠波瀲滟的深潭一個又一個,斷崖上瀑布瀉下,響聲轟隆似鼓。 看天色漸晚,老李說大家不如在山下的大安村住下,明天溯源而上。農(nóng)家房東大媽好客,擺上一桌的綠色山珍雜食款待我們,房主大叔是這里二十多年的護(hù)林員,聽說我們問源來,他請大家先干杯鄉(xiāng)酒,笑了笑:“我見好一道泉,就在附近,不知是否你們想找的。” 飯后,趁著月色,大叔帶我們到谷口的路邊山波,在一棵樹樁前面停下,坦然悠悠地說:“這不是山泉么?”“我老伴酒喝高了,大家莫笑活?!贝髬屘岜K節(jié)能燈從背后趕上說。 “不!”大家轉(zhuǎn)身一看,怦然心動,驚喜不已:哎,生命之泉!這樹頭,不就是一口井泉嗎?你看那圓木的斷面上的白白的原色木質(zhì),如是一汪月亮照映下泉影,那一圈又一圈的年輪,好似泉水涌著的漣漪? 大叔說,這株大白樟是那年雷電劈斷的在路中,村里人只好忍痛鋸掉,欣幸的是留下的樹樁邊又新生出了枝葉,小枝挺伸,鮮葉綻開,那么新新、嫩嫩、綠綠的,充滿著成長的精神,好像是冒出的泉眼,突起的水注。 你瞧,更神奇的是那樹樁根系緊抱一塊山巖,扎入大地,展現(xiàn)出天雷炸不死,野火燒不盡的無窮生命力,樹樁下巖縫中淌下的穿石滴水,積成一碗小潭,溢為細(xì)流向溝澗,奔向小溪…… “綠色泉源!”小汪從凝視中跳起,情不自禁地?fù)肀еo(hù)林員:“謝謝你幫助找到圣水,這方是我心里要看的‘天下第一泉’呵?!彼钢缴旨拥卣f,地面上的一棵棵樹木,就是一條條豎立的溪流,地表下的縱橫交錯,蔓延伸展的根系,就是一道道水源了。 “啊,山水流聲!”沐浴在美好又美妙的綠色生態(tài)里,一陣南風(fēng)吹得頭頂上的樹葉嘩啦、嘩啦叫響,老李說像是流水的聲音。他幽默地道“我姓李,木之子,一葉見知音。”大家側(cè)耳啼聽,果真,那陣陣松濤傳過山谷,仿佛就是大海潮水翻滾的波浪聲。 “源清流潔,本盛木榮”。大叔說綠水緣自青山,綠色腹地是溪河之源,不要小看一片樹葉的作用,樹葉是永不枯竭的滴滴神泉,你看葉字形若“十張口”,一片樹葉,一年可產(chǎn)生十口人喝的水分,真是“一葉一菩提”呵。 仁者樂山,智者樂水。不久,我在一家水電報看見了老李與小汪發(fā)表的《綠色閩北,生態(tài)武夷》系列攝影作品。其中,那幅“武夷山泉”的特寫,竟成了我的珍藏。(王德仁)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