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眼下,朱子成了福建文化的品牌“代言人”,但凡與其有關(guān)的事與物,總是不乏有專家學(xué)者去深耕,像是“朱子宴”再次堂而皇之地擺上案,連一道紅白鯉魚做成的糖醋溜魚,美其名曰“八卦宴”,跟朱子講授易理也扯上了關(guān)系。 眾多熱門的“顯學(xué)”中,偏偏朱子的字鮮有本土學(xué)者提及。在一次學(xué)術(shù)座談會上,就聽到一位專家鄭重提出,朱熹的書法值得研究,大有文章可作。筆者走了幾處與朱熹生平有淵源的地方,承蒙獲贈一兩本朱熹書法的拓本,可惜稍嫌刻印不精,體現(xiàn)不出朱熹大字的“大”。 事實上,在福建的古街古宅古村落逛逛,凡有“朱子過化處”,朱熹的大字還是時??梢姷摹O窀V萘制值腻ソ瓡海熳訌d上的題匾“文明氣象”(上圖),院內(nèi)石刻“文光射斗”“濂水龍騰”,據(jù)說均出自朱子當年手筆,那叫一個精神!閩北更不用說,房子稍微“古”點,天井屏墻少不了“鳶飛月窟地,魚躍海中天”的對聯(lián),在建陽書坊的楠木廳,就親見這副行書磚雕,連朱熹姓名及印章都“山寨”上了。 書畫鑒賞大師楊仁愷說,“朱氏善于作榜書,據(jù)前人云,愈大愈妙”。這里的“前人云”,人證可就多了,元末明初人陶宗儀說,“朱子繼續(xù)道統(tǒng),優(yōu)入圣域,而于翰墨亦工。善行草,尤善大字,筆即沉著典雅,雖片縑寸楮,人爭珍秘,不啻璠與璧”。明人王鏊說,“晦翁書,筆勢迅疾,曾無意于求工,而尋其點畫波磔,無一不合書家矩矱”。 朱熹傳世作品,以行書簡牘為主,大字墨跡很少,翻刻作品較多,加之學(xué)術(shù)思想史上享有盛名,故書法藝術(shù)的光芒被遺憾地掩蓋了,但觀其學(xué)書軌跡,對今人處世還是大有啟迪的。 他主張“字字有法度,方是字”,也曾臨摹過鐘繇、曹操的書法,但他本人并不以臨摹古人為滿足,說“不與法縛,不求法脫,真所謂一一從自己胸襟流出者”。 楊仁愷評價道:“朱氏書法的時代風格和本身的特點仍然是主要的,其中自有新的因素存在著。在所有的因素里,最為突出而明顯的,卻是時代風格。”所講的時代風格,就是“宋人尚意”。 從朱熹學(xué)書可知,一陣子的“國學(xué)熱”也好, 一陣子的“漢服熱”也罷,當下即便是興起“復(fù)古”的“時髦”,也還是要有自己的“時代風格”。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