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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龍魚戲”是深藏于閩北小鎮上傳統的民間文化表演,是武夷山五夫鎮當地獨有的民間燈舞,原為鄉民祈福所用,后因朱熹中進士,又添入“鯉魚跳龍門”的內容表示對學子的鼓勵。每年的荷花節,都是它大放異彩的時候。龍魚戲的舞蹈多樣,姿態簡潔靈動,“水波起伏”“魚龍打斗”“龍鯉嬉戲”是它眾多招式之一,“龍魚戲”沿傳至今,已有上千年的歷史。其中少不得手藝人的傳承。帶著好奇與敬仰,記者敲開了“五夫龍魚戲”省級非遺代表性傳承人彭子逑的家門。 竹篾龍魚,傳承不息 彭子逑是為數不多還堅持用最傳統的方式制作龍魚的手藝人,在他的手下,堅硬的竹篾柔軟得像一條可隨意造型的絲線一般,三兩下,一只飽滿靈動的魚兒雛形便由指尖生出。 看似簡單的龍魚卻蘊藏了極為講究的工序,“你看這個龍頭的嘴里要有噴火的機關,龍口下顎也要有能夠活動的裝置,這可不簡單。”彭子逑說著,臉上頗有一些驕傲。 “一只龍魚作頭,一只黑魚作尾,中間九只鯉魚,再加上兩個高照燈和一個龍門,這才是一套完整的龍魚。”彭子逑如數家珍般介紹道。清麗可愛的龍鯉,兇神惡煞的烏龍,還有極具特色的水紋燈和龍門,一個個結合起來,便組成了五夫鎮獨特的“龍魚戲”。 說起彭子逑與龍魚的淵源,更像是一段傳奇的經歷。彭子逑向記者說道,新中國成立初期,他的堂哥是當時鎮上的龍魚制作好手,而他則是一個篾匠。每到年關,龍魚的需求量增大,他便常去給堂哥搭把手。 龍魚曾被認為是“四舊”的產物。堂哥曾交由他一本關于龍魚制作和表演的書籍,害怕的他擔心犯下錯誤,又不忍“龍魚戲”就此流失,思考再三后將書中的內容記下后銷毀。書雖不在,但龍魚卻留在他的腦海,這也為他日后制作與傳播龍魚技術奠定了堅實的基礎。 “過了幾年,鎮上的姜生明找人做龍魚,他當時制作量比較大,一個人忙不過來,我就去了。”風頭過后,彭子逑結識了當時還只是一個普通人的姜生明。兩人惺惺相惜,共同研究探討龍魚制作的技巧。 鋁絲龍魚,創新不息 如今的姜生明已經是龍魚戲市級非遺代表性傳承人,70歲的他守著鎮上的一家民俗文化博物館。“我外公是老一輩的龍魚手藝人,所以小時候就經常看他做。”姜生明與龍魚結緣源于他的外公,回憶起舊日時光,他眼里多了一些落寞,“我20歲進了部隊,出來之后干了很多工作,2004年的時候才重新開始制作龍魚。” 當時,中國第六代導演路學長為拍攝電影《租妻》來到五夫鎮取景,為貼近當地特色,導演想在電影中插入一段“龍魚戲”的場景,他輾轉打聽到姜生明,出資請他制作一套龍魚以便拍攝。這也拉開了姜生明往后十多年致力于傳承龍魚文化的帷幕。 “太多年沒有做過龍魚了,一開始遇到了很多困難。”那時好強的姜生明,還尚未結識手藝精湛的彭子逑。為了將龍魚做得栩栩如生,他還特意上街買活魚日日觀察,模仿活魚的神態進行制作。經過極為刻苦地練習,推翻一次次的架構,姜生明終于做出了栩栩如生的龍魚,龍魚更是在電影中大放光彩。 “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,原來我們習以為常的龍魚戲,在別人看來是很獨特的,它是我們五夫鎮的文化,我得把這件事做下去。”姜生明比很多人都更早有文化傳承的認識,他開始認真思考起如何將龍魚戲傳播開、傳下去。 首先,他將目光放在龍魚的制作上。因傳統竹篾制作的龍魚保質期不長,易腐爛,于是,他開始嘗試其他可替代竹篾的材料,試了多種材料后,最后選定了鋁絲。在他看來,“鋁絲容易造型,不容易腐爛,還輕便。” 其次,他還嘗試如何將龍魚以更好的形式進行傳播。“為了便于售賣和收藏,我之前試著做小龍魚,做了九個排成一排,特別好看。”但由于龍魚制作工序復雜,因此,產量并不高。 同時,他受少年宮與學賢書院的邀請,作為指導老師,協同組建了少年龍魚隊,也獲了不少獎。可隨著時間流逝,漸漸年老的他發覺,無論是龍魚的形式還是制作工藝,都離不開最重要的傳承人。在這一點上,他與彭子逑不謀而合。于是,他開始物色人選。 少年龍魚,堅守不息 五夫鎮文體服務中心主任李直玲與兩位傳承人關系頗深,時不時會上門看一看兩位老人在生活上有什么需求。 說到龍魚隊,李直玲眼里充滿了喜愛,興奮的語氣之下,記者也發現了她對龍魚隊的憂慮。“少年龍魚隊都是由十幾歲的少年組成的,隨著他們一天一天地長大,龍魚隊也面臨著人員流失的問題,陷入頻繁替補的尷尬境遇。” 最近,李直玲一直在探索如何將非遺文化打造成文創產品。“如果把龍魚戲做成一個產品,既能拉動經濟,又能傳播開來,就能吸引更多人來五夫鎮,讓更多人了解龍魚戲、喜歡龍魚戲。”為此,她特意找了武夷學院合作。武夷學院將龍魚戲作為學生的設計課題,由學生的奇思妙想制作出許多形色各異的伴手禮和產品包裝。“效果很好,我想會有很多人喜歡的。”經過這次合作之后,李直玲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。 “龍魚戲”的傳承,離不開彭子逑和姜生明兩位手藝人的堅持,離不開五夫鎮文體服務中心的支持,以及與他們一樣熱愛龍魚戲的更多人的努力。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