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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子說,讀書,各家觀點的異同之處是最值得關注的。有一段時間,他看書就專門看那些有異同出入的地方。比如,謝良佐(人稱上蔡先生)的說法是那樣的,楊時(人稱龜山先生)的說法是這樣的,誰的說法有所得?誰的說法有所失?所得在哪里?所失又在哪里?這是朱子讀書的一種方法:“看異同處”。 古人說“讀書有間”,“間”就是書中的空隙、漏洞、矛盾處,而“看異同處”恰是找到書中之“間”的一個好辦法。 歐公言:“作文有三處思量: 枕上,路上,廁上。”他只是做文字尚如此,況求道乎?今人對著冊子時,便思量;冊子不在,心便不在;如此,濟得甚事?(《語類》卷一) 歐陽修說,他寫文章,就是在睡覺的時候、走路的時候、上廁所的時候都在思考、構思。 朱子說歐陽修講的只是寫文章,寫文章尚且如此上心、用功,何況我們是要求道(人生之道、宇宙之道)呢?有些人對著書本的時候會思考,一離開書本,就不再思考了。這樣,是求不得道的(不濟事)。 舊見李先生說“理會文字,須令一件融釋了后方更理會一件”。“融釋”二字下得極好。此亦伊川所謂“今日格一件,明日又格一件,格得多后,自脫然有貫通處”。此亦是他真曾經歷來,便說得如此分明。今若一件未能融釋,而又欲理會一件,則第二件又不了。推之萬事,事事不了,何益?(《語類》卷一四) 李侗曾經對朱子說:“對文字的理解和領會,一定要把一個問題融釋了以后再去處理另一個問題。”所謂“融釋”就是融會貫通,沒有一點疑問,就像是冰融解了,金屬熔化了一樣。 |
